張瑞芬是中國近代航空史上傑出的女飛行家。她開始飛行時間之早，飛行歷史之長，飛行技術之精，在近代婦女航空史上都是罕見的。她也是林肯航空學校的第一位女生，1936年初，著名的抗日將領蔡廷鑽將軍就爲她寫下了“女界之光”的題詞。……
張瑞芬是中國近代航空史上傑出的女飛行家。她開始飛行時間之早，飛行歷史之長，飛行技術之精，在近代婦女航空史上都是罕見的。她也是林肯航空學校的第一位女生，1936年初，著名的抗日將領蔡廷鑽將軍就爲她寫下了“女界之光”的題詞。
童年聰穎是未來的音樂家
張瑞芬,又名蕙蓮，1904年12月12日出生，她的故鄉在廣東省恩平縣，那裏是中國第一位飛機設計師、飛機製造家、飛行家，是我國近代航空事業的創始人 和開拓者馮如誕生的地方，但張瑞芬從小卻沒有做過飛天的夢。她的父親張舜炳，是一位在美國經商的華僑；母親聶清蘭，曾是廣州培賢聖經學校學生。
張瑞芬自小聰穎活潑，喜歡音樂。童年時便隨母親由鄉間遷居廣州，先後就讀於真光女校和培道女子中學。1921年，張瑞芬在廣州市第七中學高中畢業，順利地 通過了中國教育部的考試，取得了赴美留學護照，同年人洛杉磯康納域多利音樂學院學習鋼琴，後來又入南加州大學繼續研習鋼琴課程，並成爲校中優秀的鋼琴演奏 者。當時親友們都認爲她是未來的女音樂家。這個畢業于南加州大學音樂系鋼琴專業，有著“燦爛笑容”的中國女人，或許會和那個時代大多數同齡女性一樣，過著 相夫教子的平淡生活。
人生轉折與飛機結緣
然而，1931年的一天，她在報紙上看到一則消息——中國廣州航空學校招生，有數名女子報考，被拒之門外，理由是“女子難爲飛將軍”。她感到憤憤不平，第二天清晨，她駕車離開家門，沖進了林肯飛行學校的大門。
就這樣，她成爲那所著名飛行學校的唯一的女生。她要用自己的行動向封建的不平等挑戰，證明她在憤懣之餘發出的呐喊——“莫謂閨中無傑出，一飛直上九重天！”
這時的張瑞芬，已是一位有兩個女兒的母親了。但在教師貝爾加治的嚴格訓練下，她僅學了12小時飛行，即進行單飛，並“完美著陸”。自此，她父母也成了飛機 迷和她的積極支持者。爲了利於張瑞芬繼續深造，她父母特地買了架紅身白翼的單翼飛機給她，兩側機翼都用紅色寫上“張瑞芬”幾個中文字。1932年3月，張 瑞芬通過了嚴格的考核，領到了美國私人飛行執照，從而成爲第一個獲得美國飛行執照的中國女性。當時美國各地中西文報紙大加讚揚，記者仲雨在《中國的第一位 女飛行家》的通訊中，興奮地寫道：“……自此而後，所謂中國女子不宜學習航空之偏見爲之打破……”
從航空學校畢業後，張瑞芬繼續跟陸軍飛行專家學習各種特技飛行，她認爲這是一個全能飛行員必須懂得的。她學會了戰鬥、打圈、旋沖、俯衝、快翻筋斗、盲飛、 霞霧飛等飛行特技，又學習了國際航線、飛機構造、航行學等知識，歷時五年，造詣漸深，這又使她成爲中國第一個女特技飛行員。
張瑞芬和當年美國航空“九九俱樂部”女會員合影
飛機天賦漸顯
1934年，張瑞芬被美國婦女航空會吸收爲會員。該會只挑選批准99名最出色的女飛行員人會，故又名爲“九九俱樂部”，張瑞芬是該會唯一的亞裔。會長亞• 耶爾哈特是美國當時最傑出的女飛行員。張瑞芬與她結成好朋友，經常聯合飛行，互相競技。在社交場合，會長往往特別向人們介紹張瑞芬，以讓美國航空界重視這 位中國女飛行員的表現。
1935年，張瑞芬經國際飛行會檢驗合格，取得了國際飛行執照。成爲了最高執照的第一位中國女性。同年11月，在格蘭地至聖地牙哥的飛行比賽中，張瑞芬獲 得了第四名。張瑞芬突出的飛行成就，爲中國人爭了光，南加州的華僑捐資2000美元，購買了一架雙座小型飛機贈給她。
翌年3月，張瑞芬參加了爲慶祝奧斯納機場啓用舉辦的洛杉磯至奧斯納女子飛行比賽，女飛行員俱樂部共有14名最優秀的女飛行員參賽。比賽中，張瑞芬始終領 先，但因不懂比賽規則，到達終點後在上空盤旋一圈，被隨尾的飛機乘隙降落，至使痛失金牌，只得了第二名。成爲創造世界飛行紀錄的第一位中國女子。
國際飛行比賽勇往直前
1936年8月29日，張瑞芬參加了一次歷時7天，30餘名著名的飛行員橫跨美國大陸的飛行比賽。她的對手，都是當時美國的頂級飛行員。
在後來的個人回憶中，張瑞芬把這次比賽視爲她飛行生涯中“最爲困難的一段航程”。由於飛機性能落後，飛行高度不夠的原因，她只能選擇較矮的山頭飛越。那時 候，由於沒有無線電指揮系統，飛機的導航是指南針，稍有不慎，就會迷失方向甚至機毀人亡，但張瑞芬沈著冷靜地駕機在群山之間迂回前進。
當張瑞芬從棕櫚泉飛返洛杉磯的途中，飛機汽油用光了，當時又值風雨交加，能見度很低，處境十分危險。她極力搜索地面環境時，她發現了美國賓遜空軍基地的機 場，她駕機非法降落在賓遜空軍基地的機場上，基地裏的美軍士兵如臨大敵，他們荷槍實彈，立刻包圍了她的飛機。但她從飛機裏爬出來時，卻讓這群美國士兵大跌 眼鏡。這是一個身材嬌小、黑頭發、黃皮膚，有著“燦爛笑容”的中國女性。她用流利的英語介紹，自己叫張瑞芬，是在參加飛行比賽的途中，因油料告罄而迫降於 此。同時，她十分禮貌地遞過一份飛行執照。
士兵傳看著這份飛行執照,並伴以陣陣驚叫。這是一份由美國航空局頒發的商業飛行執照,也是當時世界上最高規格的國際性執照,美國男性公民能有資格取得這種 “王牌”執照的都屈指可數，更何況這還是一個中國女人。在弄清事情原由後，美國軍方不僅未對她進行任何懲罰，還爲她的飛機加滿了最優質的航空汽油，並招待 了軍事基地裏最高規格的午餐，然後將張瑞芬送走，她駕駛飛機安全完成了飛行任務。
愛國精神永不減退
1937年7月7日，中國爆發了“盧溝橋事變”。美國的電臺、報紙不斷報道著中國的局勢，張瑞芬心憂如焚。“抗日救國，匹夫有責。匹婦同樣有責！”張瑞芬 向報界宣佈，她不能再坐視下去了，她要拿出行動。初學飛行時立下的宏願湧上她的心頭——回國去辦航空學校！她不辭勞苦，駕機飛遍美國華人聚居的城市，到處 宣傳抗日，宣傳航空救國，發動募捐，各地華僑被她的精誠所感動，慷慨解囊，很快募集了七千餘元，購置了一架“萊恩•ST”型訓練飛機作爲辦航校之用。不料 該機送到洛杉磯後,因學員張祝文試飛時操作不當,導致機毀人亡。張瑞芬回國辦航校的願望也就落空了，這成爲張瑞芬一生的遺憾。
飛行生涯結束
自飛機失事發生後，張瑞芬的父親開始反對她參加飛行。張瑞芬的弟弟在中國去世，不久父親又病重。照顧母親的責任就落在張瑞芬身上了。因此，當她父親在病榻 上要她發誓放棄飛行時，她答應了。從此，38歲的張瑞芬結束了她的飛行生涯，以經營花卉商店爲生，直至1970年退休。但張瑞芬，每隔一段時間，她就會讓 女兒陪著她去機場，隔著鐵絲網，看一看飛機，看一看那些戴著飛行帽，精神抖擻的飛行員。
她想振作起來，重新開始，但她的父親開始反對她參加飛行。1942年，先是弟弟英年早逝，接著父親病危，她成了家中唯一的依靠。因此，當她父親在病榻上要 她發誓放棄飛行時，她答應了。從此，38歲的張瑞芬結束了她的飛行生活，她告別了飛機，告別了藍天，告別了她那有著13年經歷、3000小時安全飛行紀錄 的雲海生涯。
1988年張瑞芬（左）和新中國第一批女飛行員王堅（中）、邱以群(右)
生活幸福晚年受人民群衆愛戴
張瑞芬婚姻美滿，旅居美國後與一位來自中山的華人結婚，育有兩個女兒。1942年，張瑞芬告別飛機轉經營花卉商店爲生，1970年退休。1989年4月， 她不顧85歲高齡，毅然接受家鄉恩平縣人民政府邀請，回到闊別72載的祖國，受到家鄉人民英雄式的歡迎，特別是她剛回到闊別72年、魂牽夢繞的故鄉時，君 堂鎮黎塘鄉10多個自然村幾百名村民自發夾道歡迎，人們爭睹這位家鄉人民的英雄女兒，爲中華民族、爲家鄉爭光的一代女豪傑的風采。張瑞芬還訪問了廣州、桂 林、西安、北京、南京、上海、杭州等地，所到之處，受到廣大人民群衆的愛戴和敬慕。中央、各省、市的新聞媒體多次進行了報道，受到各地僑聯及航空界的熱情 款待。
更令人歎爲觀止的是，1995年，91歲高齡的她，到范杜拉機場看望正在學習飛行的曾孫子,老太太不禁手癢,在教練員的陪同下，她依然單獨駕機，飛行了近半個小時。
2003年9月2日，張瑞芬因病不幸辭世於洛杉磯家中，享年98歲。一代航空女傑離開我們了，但張瑞芬那種不甘懦弱，一飛沖天的大無畏精神，會永遠激勵炎黃子孫奮發圖強，鐵骨錚錚地屹立于世界之林。
成就斐然“八個第一”“六個唯一”
這位巾幗豪傑，于1995年在美國慶祝婦女獲得選舉權75周年紀念活動中，得到美國政府的表彰，美國郵政局以張瑞芬於1931年穿著飛行服的英姿照片作設 計圖案，印成紀念首日封發行。這件國內鮮爲人知的史實，成爲第一位華人被美國郵政局選印紀念首日封發行，爲中華民族爭了光。
美國政府建國200周年時，爲她頒發了先鋒獎牌。2001年3月4日，中國駐洛杉磯總領事蘭華俊先生，代表中國政府向張瑞芬頒發了獎牌，以表彰她名列世界航空先鋒名人獎。最爲榮耀的是，美國政府以其姓名命名了街道，還劃出了地段供其播種中國國樹。
“八個第一"是：第一個取得美國國際飛行執照的華人女子；第一個中國女特技飛行員；第一個轟動美國的中國女飛行員；第一個在國際飛行比賽中獲得兩項名次的 中國女子；第一個滑翔降落的中國女子；第一個駕駛自置飛機飛訪美國各大城市，宣傳抗日的中國女子；第一個駕機闖入美國空軍基地的中國女子；第一個第一個參 加美國婦女航空協會的中國女子。
“六個唯一"是：參加美國大陸克利夫蘭至洛杉磯男女長途飛行大賽的唯一華人；參加近代國際飛行比賽的唯一中國女子；三種飛行執照（私人、商業、國際）的唯 一中國女子；領得美國華僑購贈飛機的唯一中國女子；事迹和照片載入美國航空史籍的唯一亞裔人士；早期經常從事飛行的中國女子中唯一的安全飛行者。
延伸閱讀:
http://www.publicartinla.com/Downtown/Chinatown/cheung.html
http://www.aviatrixproject.org/#!photos/c5f8
http://youoffendmeyouoffendmyfamily.com/original-offenders-katherine-sui-fun-cheung/
https://www.indiegogo.com/projects/aviatrix-the-katherine-sui-fun-cheung-story
http://www.stuffmomnevertoldyou.com/blogs/aviatrix-you-should-know-chinas-amelia-earhart.htm
https://eblnews.com/video/documentary-spotlights-first-licensed-chinese-american-female-pilot-111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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