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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州文史」第二十六輯

陳晉；劉錦濤；郭玉麟等

　廣東空軍最初系孫中山先生得華僑的贊助，培植起來的。後來稍具規模，亦系國共合作大革命時代的産物。在革命軍東征和北伐時期，建立不少功勳，起過不少積極的作用。蔣介石背叛革命後，廣東空軍淪爲大小軍閥混戰的工具。我們置身其間，追憶往事，深感歉仄。抗戰軍興，廣東航空人員，立下不少可泣可歌的戰績。

　最近，劉錦濤赴美探親，承蒙僑居海外老前輩黃光銳先生口述有關廣東航空的材料，又蒙在抗日戰爭時期，參加戰鬥的旅美舊同學、同事謝莽、陳端鈿、馬儉進、王飛鳳等提供有關資料，並經我們共同回憶，寫成這篇史料。主要是航空機構和航空學校以及抗日作戰的情況。參與內戰則尚未述及。因年代較長，錯漏難免，希讀者正之並向提供資料者表示敬意和謝意。

　一、航空機構之組成與演變

　在舊中國，廣東航空事業之發展，在全國各省居領先地位。由於航空事業當時仍在幼年時期，人力物力諸多限制，因而國內航空機構往往是爲了適應當時形勢急需，而臨時組成起來。在廣州創立航空機構之前，1909年，有愛國粵籍華僑子弟馮如，深得旅美華僑贊助，在美學習航空駕駛和航空工程技術，學成歸國，並攜自製飛機一架名叫“普沙式”，在廣州燕塘較場公開表演，宣傳航空事業。當時，軍民前往參觀者，踴躍異常。馮在這次飛行表演時，因機壞墜地殞命。這次航空表演引起百粵軍民，對航空事業增強不少興趣，開拓人們的眼界，啓發後來發展航空事業的信念。民國肇建後，孫中山先生積極提倡“航空救國”。迨革命政府成立於廣州，更力謀建立革命空軍。1913－1914年間有華僑子弟林福元等學成航空技術回國，參加廣東革命部隊，在驅逐桂軍莫榮新之役中，轟炸廣州觀音山。其後，又有譚根，攜帶水機“Pusher”式（前面駕駛後面設立發動機）一架回國，在廣州宣傳航空，收費參觀。1920年，有蔡全湘（四邑人）受孫中山先生委託，在美國三藩市組織“圖強飛機公司”，以此名義訓練飛行人員，聘有美籍人員擔任教師（當時美政府不許華人訓練飛行）。學生有張惠長、陳應權、餘東華、蔡斯道等人。他們1921年受訓結業，返回祖國參加孫中山先生領導的第一次北伐。這次，可以說是孫中山提倡“航空救國”最早的成就。與此同時，孫中山先生成立飛機隊，委張惠長、陳慶雲爲正副隊長；隊員有李光輝、葉少毅、餘束華等人。1922年，孫中山先生再派楊仙逸（楊出生於檀香山，其父是孫公密友）赴美，招募在美華僑已訓練之飛行人員回國服務，計有黃光銳、餘玉華、蔡榮（已領有飛行執照）等；留美學生有：黃秉衡（浙江人）、聶開一（四川人）、林偉成（惠州人）；華僑子弟有胡錦雅（開平人）、楊官宇（中山人）、李逢煊（廈門人）；學成機械人員有：黃璿（中山人）、鄧亮（四邑人）等。當時楊仙逸還籌集款項，購買飛機十架，名叫：“JENNY”準備運回粵省。動程前夕，因陳炯明叛變，遂滯留美國，由黃光銳、楊官宇等將飛機運至檀香山，作飛行特技表演，鼓舞華僑捐獻，熱烈異常。正在此時間，已購備之飛機，被北洋軍閥派在美國之奸細縱火燒了六架。雖受此損失，由於愛國僑胞踴躍捐助，最後尚能購備（J·N）機型十二架，並配備槍械、空中攝影機和鋼管、蒙布、發動機等器材，還聘有兩位元美籍飛機製造工程師，於1925年間，分批全部運回廣州。

　1922－1924年間，先後自費在美國和加拿大等地區學習航空技術的有周寶衡、陳秀、陳慶雲、陳友勝、陳神護、胡漢賢、馬瑞麟、張愛同、林安、張子璿、李仲唐等。同一時期有陳卓林、關榮兩人每人購備飛機一架，從紐約返粵，獻給孫中山。迨至孫中山先生任非常大總統時，創立航空局，委朱卓文爲局長，組成飛機隊兩個隊：第一隊，由張惠長、陳慶雲充正副隊長。第二隊由陳應權、林安充正副隊長。隊員有：陳友勝、楊永安、胡榮煥、餘百炯、黃家遠、陳神護等。在陳炯明叛亂時，陳曾派留粵航空人員陳應權爲航空局長。陳失敗後，陳應權因此離開航空界。孫中山先生重返廣州後，派楊仙逸重新組設航空局，並任局長，在大沙頭“紅屋”和東山新河浦清末廢棄已久之皮革廠內設立臨時飛機廠。該廠設備簡陋，在美籍工程師和全體在美訓練回來之飛行人員、機械人員通力合作下，僅以九個月短短時間，製造出第一架飛機。孫中山先生命名爲“洛氏文”號，由黃光銳擔任試飛。可說是中國境內自製第一架飛機。

　當時廣東境內東面有陳炯明，南面有鄧本殷，，桂系沈鴻英侵粵已至肇慶、四會等地區。黃光銳、周寶衡、黃秉衡、黃晶等人，奉命使用在澳門購回之水上飛機，譯名爲“阿婆機”（Grandmother）雙發動機兩架（馬力性能較優良），由黃光銳、黃秉衡當架駛員，黃晶當轟炸員，當時稱爲“三黃”，由大沙頭河面起飛，轟炸沈鴻英部，迫使沈逆部潰退，折回廣西，使粵省局勢漸趨穩定。當時跟隨水上飛機回來的機械人員有吳勢、楊標、餘炳揚等人，均參加革命行列。

　1923年孫中山先生率師出發惠州，討伐陳炯明，楊仙逸隨往。是年九月，楊與長洲要塞司令蘇松山、謝鐵良、飛機師吳顧之、馬瑞麟等同在惠州梅湖試驗水雷，失事遇難，楊光榮殉職。航空局長一職，先後改委陳友仁、張治中（張當時任黨代表）繼任。後陳友仁隨孫中山北上，張治中返回黃埔軍校。1924年，蘇聯顧問李糜將軍來粵協助建設空軍，代理航空局長職務，並委黃光銳任飛機隊長。此時留學國外學成航空技術人員，先後回國者日衆，有劉植炎、黃毓沛、黃毓銓、鄧粵銘、葉耳芬、李仲唐、聶光漢、吳建文、周柏成等。在李糜將軍代航空局長時期，開始組織飛行人員訓練班，其後，改稱爲航空學校，辦至第一、二期，校長初由黃秉衡充任，後由黃光銳代理（另詳述於航空學校發展概況）。其後，以陳濟棠爲領隊的赴蘇購買飛機代表團團員有黃光銳、周寶衡、楊官宇、林翼中等，以後因“寧漢”分裂，蘇聯驟然停止出售飛機給中國。而黃、周、楊三人仍留蘇聯受高級飛行訓練，不久亦被遣送回國。在李糜回蘇聯後，航空局長由林偉成繼任，林任北伐軍空軍前線作戰處長時，局長職務由張靜愚代理。其後由黃秉衡、陳卓林主理。1926年，國民革命軍總部將航空局縮編爲航空處，由林偉成任處長。林後因購買飛機有受賄嫌疑去職。而該處正、副處長由張惠長、陳慶雲分任。飛機隊改爲第一隊：隊長黃光銳，副隊長胡錦雅。第二隊：隊長楊官宇，副隊長陳友勝。航校校長周寶衡。

　1928年，蔣介石扣留李濟琛于南京湯山，陳濟棠任第八路總指揮兼特派員公暑專員，而航空處長、航校校長，依舊留任。飛機第一隊仍由黃光銳主管，飛機第二隊仍由楊官宇主管。此時留在粵省航空人員，因各省前來聘用，早期有陳神護、張子璿、李仲唐往雲南省教練飛行，並擔任英文通譯；其後有黃社旺（歸僑）往東北張作霖部充任航空隊長。黃秉衡、聶開一往南京政府。林偉成、陳卓林往廣西。

　1929年，廣東空軍組織全國長途飛行。第一機組：“廣州號”（萊茵RYAN）陸上飛機，成員：張惠長、楊官宇、黃毓沛、楊標等。航行路線：廣州－漢口－南京－北平－瀋陽－天津－上海－南昌－廣州。航行3606英里，歷時94小時。第二機組：“珠江號”水機（萊茵RYAN）機型，成員：黃光銳、周寶衡、陳慶雲、梁慶銓，航行路線：廣州－廈門－上海－南昌－安慶－九江－漢口－長沙－梧州－廣州。航行3378英里，歷時88小時。此次長途飛行對於宣傳發展我國航空事業有一定意義，實屬創舉，鼓舞了愛國人士的獻機運動。

　蔣介石對廣東航空事業之發展，存心覬覦，多方設法收買航空人材爲己用，委派張惠長爲南京航空署署長。張就職時，帶同廣東航校第三期航空科畢業學員隨往，第一次有伍鎏鑒、蔣其炎、莊迪華、楊國柱、周驥、曾澤棠、吳汝鎏等七人，第二次有羅德香、容章炳等十餘人，分別擔任南京中央陸軍軍官學校（原黃埔軍校）內設立之航空班（後來成爲杭州莧橋航校第一期）爲教師。亦有部分充任飛機隊飛行員。由於張惠長不肯放棄廣東空軍勢力，故仍兼廣東特派員公署航空處之職，在名義上，以黃光銳飛機隊長代兼，而公事則由劉植炎代拆代行。廣東空軍在軍閥混戰中，顯示了一些力量。這就促使南京蔣介石與廣東陳濟棠大力培植空軍力量，擴大航空兵種。1929年，廣東航校因張惠長調換周寶衡，自兼校長，因派系權力之爭，發生易長風潮，掀起罷課，致第三、四期，部分有志的青年學子失學，彷徨歧途（另詳述航校發展概況）。1930年，蔣介石與馮玉祥、閻錫山混戰，張惠長在南京，先後使用廣東航空人員組成飛機第四隊，以楊官宇、崔滄石爲正副隊長（崔是朝鮮人，後爲南韓空軍司令）；飛機第六隊，以周寶衡、丁紀徐爲正副隊長。該隊大部份隊員是日前易長風潮出走後又返回空軍行列的有陳兆新、陶佐德、鄭厚邦、龍榮萱、陸佐等人。飛機第七隊抽調廣東飛機第二隊部份飛行員組成，以鄧粵銘爲隊長。這三個機隊分隊長、飛行員，由廣東航校第三期畢業學員和海外歸僑充任。在此時期，廣東飛機第二隊由副隊長陳友勝代隊長。其後，張惠長因易長事故，樹植派系勢力，使廣東航空同袍之間常存芥蒂。不久，張知難而退，廣東航空處長由黃光銳充任。1931年，陳濟棠與蔣介石對抗，將廣東航空處擴編爲空軍總司令部，以張惠長爲總司令，黃光銳爲參謀長，下設六個處和若干科室。空軍掩護隊擴充爲警衛團，團長張子璿。設立空軍醫院，院長曾恩濤。飛機隊擴充爲空軍第一大隊，司令由黃光銳兼，第二大隊司令由胡錦雅充任。航校校長由楊官宇充任。計劃成立九個中隊，每中隊轄三個分隊，當時只組成有五個中隊，每個中隊配合飛機九架，其餘四個中隊，候飛機補充成立。空軍第一中隊長由鄧粵銘、譚壽先後充任；第二中隊長丁紀徐；第三中隊長由陳友勝、陶佐德先後分任；第四中隊長由譚壽、謝莽先後分任；第五中隊長由劉植炎、吳建文先後分任。航校校長楊官宇，教育長劉植炎。各隊副隊長、分隊長由航校第三期畢業人員和部份歸國僑胞分擔。1927－1929年間，組立航空救國同志會（負責人陳政熙）和中華航空協進會，設有“常委”、“監委”，成員有：陳銘樞、陳慶雲、陳策、周寶衡、陳濟棠、歐陽駒、張惠長、李揚敬、梅龍安、丁紀徐等。兩個會都有出版刊物，宣傳航空。陳濟棠爲了易於控制廣東空軍，並以牽制孫科派（當時張惠長、陳慶雲、陳策是走孫科路線），乃將空軍總司令部縮編爲空軍司令部。張惠長極力反對，於是運動第一中隊長鄧粵銘，第五中隊長劉植炎，航校校長楊官宇，航校第三期畢業學員鄭厚邦、寧明階、吳汝鎏、盧九、羅德香……等離職出走往香港（當時這些人員多任各級部隊長和學校教官）。其後他們在1933年春、夏間往福建參加人民政府，計劃組織空軍，（該政府在1933年11月20日成立，1934年1月13日垮臺）陳濟棠控制廣東空軍後，委黃光銳爲司令，胡漢賢爲參謀長。1932年，廣東空軍司令部又改組，改任林福元爲參謀長，下設六個處：參謀處，處長陳卓林；航政處，處長陳友勝；經理處，處長關榮；技術處，處長陳秀；政訓處，處長楊鶴齡。總務處，處長黃其彬。空軍醫院院長曾恩濤。航空掩護大隊長劉耀寰。東山飛機修配廠廠長梅龍安。韶關飛機製造廠廠長周寶衡（兼），航校校長胡漢賢。機械人員養成所主任吳建文。空中攝影所主任劉錦濤。空軍九個中隊仍照計劃設立。第一中隊正、副隊長，譚壽、林佐；第二中隊正、副隊長丁紀徐、郭漢庭；第三中隊正、副隊長陶佐德、劉益國；第四中隊正、副隊長謝莽、鄧顯剛；第五中隊正、副隊長敖倫、蔣其炎；第六中隊正、副隊長馬庭槐何涇渭；第七中隊正、副隊長何涇渭、鄧伯強；第八中隊正、副隊長郭漢庭、盧譽衡；第九中隊正、副隊長鄧顯剛、陳晉。（第七、八、九三個中隊稍遲建立）各中隊分隊長由航校三、四期畢業學員和歸僑空勤人員分任。設立空軍軍官訓練班，負責人譚壽（兼）。教師有：美籍“迪士”、“萬華”、“太路”（譯音），英籍馬梨，進行高級飛行訓練。內分驅逐系、轟炸系，通訊系，受訓人員由各中隊空勤人員抽調輪訓。

　1933年，廣東成立民用航空公司、初由胡漢賢辦理，其後由胡錦雅主理。開辦廣州至梧州線，廣州至南寧線。並計劃開闢廣州至海南，廣州至桂林，廣州至昆明等航線。後來，該公司撥歸西南各省聯合組成之西南民用航空公司。由劉沛泉、胡錦雅接辦。在此期間，廣東空軍由公積金和同仁捐款，集資建成廣東航空學會會址一座，位於東山貓兒崗（現在之農林下路），供給飛行員住宿，並接待各省來往空勤人員。並購有雲鶴嶺山崗一丘，修建空軍墳場，作爲從事航空事業而捐軀的人們的長眠之地。

　1936年春夏之間，陳濟棠、李宗仁、白崇禧等假借“抗日”爲名，實行聯日反蔣，表面以“西南”名義，電請南京政府領導全國抗戰，實系企圖發動內戰，與蔣介石爭天下。廣東空軍有一小部於1936年6月30日，由飛行員黃志剛、黃居谷、岑澤鎏等分駕機七架，北飛投蔣。事件發生後，謠言甚熾，說有日本顧問已到廣州將接管廣東空軍等情，人心浮動。一部分空勤人員，密謀反陳。陸軍方面，亦有多人表態，反對陳打內戰。空軍領導黃光銳等於是年7月18日集體北飛，向蔣介石中央政府投效。大部飛機先飛韶關（當時餘漢謀部已進駐韶關），余漢謀代表蔣介石中央接見。在18日下午，陳濟棠洞悉大勢已去，宣佈下野。“西南”半獨立的局面從此結束。黃光銳、陳卓林、胡漢賢等亦在7月18日晨，分乘教練機，由吳建文、梁慶鈴、容兆明駕駛飛香港，再由水路往南昌、廬山。而丁紀徐早一天秘密乘船往香港北上。不久，廣西空軍亦投效蔣中央，由鄭梓湘（航校三期乙）飛走在前，繼由林偉成、寧明階（航校三期）等飛廣州轉南京。全體北飛人員奉南京命上廬山，逗留約一周，奉調杭州航校集中。蔣委黃光銳爲航校校長，黃自己仍戴上校軍銜；副校長蔣堅忍（浙江人原負政治工作）上校教育長銜，丁紀徐，上校銜。而其他人員反降一級（中校降爲少校），因此存不滿心情。蔣將廣東飛機隊改編，原第一中隊改編爲中央空軍第十六中隊，原第二中隊改爲中央空軍十七中隊，原第三中隊改爲中央空軍十八中隊，原第四中隊改爲中央空軍十九中隊，原第五中隊改爲二十中隊，原第六中隊改爲中央空軍二十八隊，原第七中隊改爲中央空軍二十九中隊，原第八中隊，改爲中央空軍三十中隊，原第九中隊改爲中央空軍三十一中隊。正、副隊長大部份原任。其後，空運大隊正、副隊長楊官宇、容章炳；中央空軍第三大隊正付隊長吳汝鎏、徐燕謀，第四大隊隊長高志航，第五大隊隊長丁紀徐（離開航校後）；第六大隊隊長後爲黃普倫；第七大隊長初爲譚壽，後爲陶佐德；第八大隊長謝莽。梁山驅逐教導總隊長爲劉炯光後爲徐燕謀。轟炸總隊正、副總隊長由楊鶴霄、邢鏟非、謝莽、敖倫先後充任。南昌教導總隊長毛邦初，副總隊長陳卓林。廣東空勤人員，初到杭州莧橋航校後，除原任部隊長人員外，一律撥入該校第五期高級班，進行精神訓練和飛行甄別，因此，不少飛行人員被藉故淘汰，停止空勤，多懷不滿心情。在抗日戰爭前夕，有部份被停止飛行人員又被起用。日後這些人在空戰中，建立不少戰績。與此同時，周至柔（航空委員會主任）、蔣堅忍，在大會上講話：譭謗廣東空軍，說訓練不夠好，像玻璃一個樣，撞拼就破；又說廣東人員，體格極差，面有菜色，廣州市容紊亂，乞丐又多。這些話引起丁紀徐在香港報章發表《廣東人應有的覺悟》一文，公開予以駁斥。蔣堅忍等力圖分化瓦解廣東空軍，還利誘一些下層人員反黃光銳，破壞廣東人員的團結。航空委員會爲平息北上人員不滿情緒，乃決定每人補發“恩餉”兩個月。當時，留在廣州機場、學校、工廠的設備和教練飛機、待修飛機近百架，已裝配的德制轟炸機“亨加”型六架，東山飛機廠自己仿造的“羊城號”53.54.57等型、分上單翼和雙翼飛機十多架，韶關飛機製造廠自己設計製造的“復興號”高級訓練機三十架，已定購原件飛機器材，自己準備裝配的（美式）“霍克3”型驅逐機30架，先後已運到材料（美式）中型轟炸機“伏機Vultee”20架以及東山韶關兩個飛機制造廠、機械人員養成所、空中攝影所、空軍醫院及有關設備和器材、地勤人員和警衛部隊、各地航空站、航校員生200餘人，還有東山航空學會、空軍墳場等等，在餘漢謀回師廣州後，蔣介石派周至柔、陳慶雲等派人分別接收，廣東空軍至此被分解淨盡。

　抗戰結束前，原廣東空軍人員有不少被派往中央、中國兩個民航公司，擔任運輸機駕駛員，參加中國民航的有：陳秉衡（歸僑）、餘光德、梁廣堯、馬國廉（歸僑）鄧顯剛等。中央民航有：經理陳卓林（歸僑）、丁紀徐、、林擎岱、陳宏加、何守榮、何啓超、陳晉、楊一白、陳其光、薛炳坤、李飛（歸僑）等。在1931年到1934年期間，海外僑胞子弟學成航空技術先後回國，參加廣東空軍行列者有：吳元沛、朱偉、雷家波、鄧沃權、陳英永、曾星凱、唐夏威、蔡飛淩、雷因來、譚雲鵬、陳信源、餘彬偉、黃普倫、陳錫庭、梅錦超、馬儉進、韋永發、王子沾、馬國廉、馬瑞相、黃新瑞、林偉儔、周一塵、容兆明、吳宗檀、鄺煥堂、馬佰周、陳景庭、蔡炳球、湯華崧、黃兆鈞、方文爽、司徒顯、黃能榮、陳瑞鈿、黃泮揚、薛炳坤等50多人。其中在1933年派往英國考察有容兆明、劉錦濤、陳秉衡、黃普倫。派往德國研究飛機製造，有餘仲奎（現在中大當教授）、朱恩銘等。1934年秋，派往德國深造，學習驅逐科有陳瑞鈿、黃泮揚。學習轟炸科有薛炳坤、司徒顯。學習偵察科有馬儉進、鄺煥堂等人。

二、航空學校校史概況

　廣東航空學校成立於1924～1925年之間，蘇聯顧問李糜將軍其時代理廣東航空局局長並兼校長。校址設在廣州市東區大沙頭，是我國最早的航空學校。建校初期，因陋就簡，以應當時急需，而作出辦學計劃。最初成立的是飛行訓練班，後改爲航空學校。第一期學員有吉林朝鮮族唐鐸、劉雲、樸泰和、馮珣、金震一和浙江王勳、雷峰、李嶽揚等八人，均是黃埔軍校學生被選送來校的。教官有德國人格蘭雅爾台（譯音）及李其蘇、關榮、陳卓林等。當時因革命軍東征惠州，討伐陳炯明，因人力物力限制，影響教練，學員入校數月（未畢業），大部學員，於1925年7月間派赴蘇聯受訓，日後學習成功者僅兩人。1925年7月張治中繼任校長時，招收第二期飛行班十人，偵察班二十人，學生亦由黃埔軍校選送來校。其後，飛行偵察兩班合併，學生有：見習員金震一、劉重倫；學員劉鐵仙、李乘雲、張堅哲（吉林朝族）、黎鴻峰、闕淵、毛邦初（浙江）、張廷孟（山東）、龍文光（四川）、餘世沛、車廷信、樸泰和（無線電）、陳兆機（機械）、馬季魯、馮正誼、王連堯、林理甫、常乾坤、李清源、戴勳、薑瑞鴻、葉祥賓、丁祥松、女性有李玉英（由中山大學轉來）、朱慕飛（航局長朱卓文女兒）。教官：黃光銳、關榮、周寶衡、軍事科有熊式輝等。1926年黃秉衡長校。嗣後由黃光銳代之。其後派出學員十人往蘇聯受訓，有黎鴻峰、徐介蕃、常乾坤、李乾元等四人編入飛行，其餘六人，則轉入莫斯科孫文大學和列寧格勒機械學校。同時有丁紀徐、黃毓沛、黃毓銓、葉汝芬（後在蘇跌死）、梅龍安、梁慶銓、楊標、李懷（學機械）赴蘇聯深造，僅數月便被送回粵。迨至1927年畢業者僅有毛邦初、張廷孟、龍文光、劉鐵仙、李乘雲、金震一、李玉英等十一人而已。厥後，校務中歇六個月，迨至1927年6月30日，張惠長奉委長校，始行規複，乃從事招考第三期新生，未就。因是年11月“張、黃事變”起，王季子入長學校，招得學生30名，未入校，王季子去職。張惠長複任，將前任取錄之學生，全數登出。其後張惠長升任航空處長，而校長一職，另委周寶衡繼任。重新辦理登報、公開招考第三期飛行科招考高中畢業以上資格的學生100名，先後取錄甲班航空科35名，乙班航空科65名。先考學科，後嚴格體檢，放榜取錄。當時報考乙班航空科人數600多人，僅取65名。同時亦招考高小畢業學生50名，入機械科，亦是經過學科、身檢手續，考取放榜。航空科分學、術兩科。學科有飛行理論、航空工程、機械學、氣象學、無線電學、地圖學、政治學、音樂等。術科：兵操、體育。初級飛行有：平直飛行、航線飛行、大小轉彎、8字盤旋、螺旋盤轉、煙麻文轉、反方向急轉、左、右則滑降、著陸等。中、高級訓練，在見習機隊進行，分有：空中特技、無線電收發、空中纏鬥、空中和地面靶標射擊、地面固定活動影槍射擊、陸空通訊、炮火較正、轟炸實習、跳傘實習、空中測繪、儀錶駕駛（即盲目飛行）、編隊飛行、長途飛行（地形、羅盤）等。機械科除參照航空科部份有關專案外，側重內燃機發動機學、動力學、器械實習、飛機修護保管等。學年爲兩年，校長由周寶衡、張惠長先後分任。教育長黃毓沛，飛行主任丁紀徐。教官有周寶衡、黃光銳、關榮、張愛同、陳友勝、胡錦雅、譚壽、楊官宇、丁紀徐、黃毓沛、黃毓銓、劉植炎、鄧粵銘、周柏成、張雲（中大教授）。無線電：陳兆機、吳建文。機務、機械；林福元、鄭惠康、楊標、梁慶銓、吳勢。航空工程：蔡鉗。航空理論：劉植炎。學生隊長由陳秉衡、陳嘉炳、周雁賓、林淳源先後充任。第三期甲班於1929年4月畢業，人數34人（名單略——編者）見習員七人（名單略——編者）乙班於1928年10月1日入學，1930年3月9日畢業，人數36人（名單略——編者），見習員有：劉錦濤、李湘石、劉沛然、鄭師齡等四人。因“易長”風潮離校之學生，後來奉准返回學校繼續學習，而設立特別班。畢業者有：顔勁松、周一平、黃世焰（餘略——編者）等29人。機械班亦於1929年10月1日入學，計有：蒙涓雲、雲逢欽等50名（亦因“易長”風潮罷課、被張惠長將該班撤銷）。其後，陳其偉、黃國聰、吳聲泉、陳萬榮等入本校第四期，和在飛機隊改學飛行技術和機械業務。1929年11月，繼續招考航空科第四期，入校人數計有100名，其中有廈門民用航空學校轉來學生十三名。1930年11月1日，亦因張惠長撤換校長周寶衡而掀起學生罷課離校。該期留校學生有：王幹、王柏如（餘略——編者）等51名。1931夏間畢業，分配各機隊服務。特別班計有：張錫富、敖培（餘略——編者）等39名。後來有部份轉入下屆學習，有部份轉入杭州莧橋航校，亦有部份轉入其他工作。1930年1月22日兼校長張惠長返回南京航空署。楊官宇主理校務。航空處軍事科長劉植炎兼教育長。教官有：周柏誠、羅德香、容章灝、吳元沛、盧九、梁慶銓、陳傑（安南籍人）、鄭厚邦、黃溢和、張雲、蔡鉗、劉植炎、吳建文，機械實習有：吳勢、餘炳揚、楊標等。航校創辦以來，此時設備比較完善，學、術兩科亦較正規，成績顯著。日後爲廣東空軍之骨幹力量，培養新血液、新苗子。1930年10月，招考航空科第五期，入校學生有：張岱山等56名，學術兩科概如上屆，教官略有增減調動。該期於1932年畢業。同年，招考第六期航空科，學生分爲甲、乙、丙三個班共130人，先後入學（包括廣西第四集團軍送來30人，燕塘軍校選送來學員29人）。甲班62人於1933年9月畢業。乙班26名，於1935年秋畢業。1932年間陳濟棠撤銷空軍總司令部，縮編爲第一集團軍空軍司令部，委黃光銳爲司令。張惠長極力反對，乃鼓動航校長楊官宇，飛機隊長劉植炎、鄧粵銘及第三期畢業部份飛行人員棄職而去。黃光銳調委胡漢賢繼任航校校長，在1932年6月27日就任。教育長蔣孝棠，飛行主任吳汝鎏、胡祖慶先後充任，教官有：蔣孝棠、鄧顯剛、鄧伯強、譚仲雲、梁慶銓、容兆明、陳樞、梅錦超、鄭師齡、李藝空、王柏如、謝志誠、劉國楨、羅德香、鄧梓超、黃溢和、陳晉、吳宗擅、余仲奎、鄒錦濤、張雲、陳兆機、劉耀寰、趙仕剛、周一鏖、譚光表、機械實習周琳、向日葵、楊標、彭富、周衡等、先後擔任。1934年春夏間，招考航空科第七期，入校學生47名，1936年畢業。同年招考第八期70名，入校幾個月後“西南事變”，廣東空軍投效中央政府，該期學生隨之北上，撥入杭州莧橋航校，亦屬第八期。

　我國今天航空事業之發展，回首當年，孫中山先生之提倡，愛國僑胞之贊助，航空前輩，蓽路藍縷，以開其端，都是使我們深深懷念的。

三、抗日空戰回憶

　抗日戰爭初期，我空軍以劣勢對敵優勢，儘管國民黨空軍領導對投效的廣東空軍人員，平日歧視、排擠，但廣東空軍人員仍本著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的精神進行作戰。現將廣東機隊及有關機隊人員，參加比較顯著的戰役概況憶述如下：

　一、二八杭州灣戰役：1932年廣東“西南政委會”轄下之空軍總司令部，總司令張惠長支援十九路軍上海抗戰，將廣東空軍組成一隊混合機隊（由驅逐機轟炸機配合）北上參戰。當時南京政府轄有飛機六個隊，分駐各地區，亦有個別機隊人員參加支援。廣東機隊以丁紀徐爲隊長，副隊長（廣東航校三期）謝莽，分隊長陶佐德、吳汝鎏、容章炳、隊員（廣東航校三期）梁達文、劉沛然、（美國歸僑）餘彬偉、陳信源、（廣東航校四期）林振亞等分駕飛機七架，“萊茵”（Ryan美制）域古（Waco）可塞（Corsair美制）等型機，由廣州飛長沙轉南京候命。南京空軍有部份已遷駐洛陽。日侵略軍揚言：“廣東機隊飛到那裏，就打到那裏”，南京政府畏敵，多方阻止我機隊飛赴前線。軍政部長何應欽在歡宴會致詞中，強調敵強我弱，不宜抵抗，“你們是空軍苗子要珍惜，不能作不必要的犧牲，以致影響將來”等語。自淞滬戰幕揭開以後，杭州莧橋機場已成爲日機襲擊目標。故我機隊改在杭州東南方，海邊長沙灘臨時的喬司機場降落。估計敵機必來偷襲，立即部署作戰計劃以六機編隊淩空搜索，飛抵上海虹橋空域，當時未發現敵機蹤迹。而同日蘇州空域有南京空軍第四隊，廣東航校三期印度籍進步青年朱達先單機與日機遭遇，空戰片時，終因衆寡懸殊，人機負傷尚能安全折返基地。這時，南京空軍第六隊分隊長美國歸僑臺山人黃毓銓，婚假屆滿，返隊銷假，行裝甫卸，目睹敵機肆虐，義憤填膺，未遑仔細檢查，即駕原已受傷朱機，升空迎戰。因該機操縱系已受創傷，故在上升轉灣時突然失靈下墜，人機俱毀。與此同時，有美國波音“BOEING”飛機廠來華推銷員“肖特”（Bobshcrt），激於義憤，亦駕起“波音”驅逐機加入我方戰鬥，不幸因衆寡懸殊英勇戰死。次晨拂曉，日轟炸機多架，由驅逐機掩護轟炸喬司機場。我隊長丁紀徐領隊，吳汝鎏、陳信源淩空拒敵，激戰十餘分鐘，終因飛機性能較遜於敵，且受敵機群圍攻，致吳機中彈受傷，迫降機場外，人員安全。同時南京空軍第二隊長石邦藩，第六隊分隊長趙普明，分別駕駛“可塞”（Corsair）美制及“容克”（Junker）德制兩機先後參加空戰。結果石、趙兩戰士均中彈負傷，迫降著陸，送院搶救，趙因傷勢過重不治，光榮犧牲。而石則截左肢得慶生還。我機隊經過戰鬥，損耗一時難求補充，敵機亦有多架被擊落。其後南京政府電令全部機隊撤至安徽蚌埠候命，廣東機隊逗留蚌埠月餘，廣東空軍總司令張惠長去職，黃光銳接任空軍司令，才命該機隊所有人員及殘存飛機一架返粵休整。次這戰役，敵衆我寡，是一場艱苦的奮戰，亦是中國空軍抵禦外敵的第一次戰役。

　空軍節（八、一四）之由來：1937年8月14日，日軍侵華以來，首次使用自譽爲王牌之木更津轟炸機隊，由臺灣起飛，九架一次，分兩批企圖偷襲南京和杭州，被我駐防南京、句容、杭州等地空軍機隊迎頭痛擊，也是抗戰以來我們機隊第一次禦敵空戰。經過翻騰纏鬥後，在南京、句容空域擊毀敵機四架，在杭州空域擊毀敵機兩架，南京中央稱謂“六比零”戰果。因而選定這個日子爲航空節，作爲紀念。是役參加戰鬥人員有：空軍第三大之第七、第八中隊（莧橋航校畢業）李桂丹、劉粹剛、郝鴻藻，分隊長、隊員：（廣東航校六期）岑澤鎏、黃居谷、蔡志昌、（莧橋航校）羅英德、劉武等，使用“非亞帝”（義大利制機型）。該大隊長王昇垣、（東北人）副大隊長（廣東航校三期）蔣其炎。又第五大隊之第17、28、29中隊、中隊長廣東航校三期陳其光、（美國歸橋）、雷炎均、陳瑞鈿、黃泮揚、蘇英祥、黃新瑞、廣東航校五期胡佐龍、關燕蓀、劉蘭清、廣東航校七、六期黃元壽、鄧瀾凱、周靈虛、梁定苑等，使用機型美制“霍克”（CustissHawk）和“波音”（Boeing）。這次空戰，我空軍戰士，能以我劣勢戰勝敵的優勢，有敢於拼搏的精神和堅韌不拔的鬥志。當時，航空委員會秘書長宋美齡和厲志社主任黃仁霖親臨句容機場慰問祝捷。在第二次空戰中，敵使用95.96式驅逐機掩護轟炸機偷襲南京時，我蔣其炎座機被擊傷跳傘著陸，蔣傷喉部，急救脫險。陳瑞鈿座機中彈，但能飛回基地。劉蘭清座機中彈起火，跳傘後敵機仍然作空中靶標射擊，戰死。敵機亦被擊毀多架。

　轟炸楊樹浦：1937年，9月19日，日軍在上海楊樹浦登陸後，爲了迅速將陸用飛機投入戰鬥，當即在楊樹浦灘頭陣地修建簡便跑道，並利用當地大條幹樹作成吊架，趕著裝配陸用飛機。我駐南京原廣東空軍十六中隊派出（廣東航校六期）聶盛友、汪漢淹兩人共同駕駛“可塞”（Corsair）美制機型單機，偵察和轟炸楊樹浦敵軍。在俯衝投彈後，聶盛友被地面密集火力擊中頭部，戰死，而後座汪漢淹身雖染鮮血，仍振奮有我無敵的大無畏精神，繼續作第二第三次轟炸掃射。最後腿部雖中彈受傷，仍堅持飛回基地（後因腿部傷重截肢）。同日再派孟廣信隊長，率領攻擊機型“Strat”（美制）九架飛往低空掃射，敵軍部隊損失慘重。而我機隊受敵軍密集火力攻擊，孟廣信戰死。

　日空軍驅逐王牌“三輪寬”被殲：1937年9月19日，正當我國抗戰進入激烈階段，各省市鎮，不少蒙受敵空軍瘋狂濫炸，而我國飛機數量不足以分赴各地區迎敵。原廣東空軍第28中隊（隊長陳其光廣東航校三期），配備飛機“霍克”Ⅱ型（CustissHawkⅡ）美制九架，奉命分別由隊長陳其光率領飛機四架，分隊長（歸橋）蘇英祥、雷炎均、隊員（廣東航校七期）梁定苑北上飛往太原；其餘五架，則由副隊長（歸橋）陳瑞鈿率領赴廣州區迎戰。是年9月19日，敵轟炸機九架，驅逐機六架編成機群，另有未加入編隊驅逐機一架，進入太原空域。在敵轟炸機九架經過時，陳其光機組，正在向南方向轉灣升高，進行搜索時，因角度關係，沒有發現敵機。敵轟炸機群飛遠之後，遭遇敵驅逐機六架，遂投入戰鬥，上下翻騰格鬥，劇烈異常，未久蘇機和梁機被擊中，機毀人亡。旋雷機脫離編隊，同時敵機四架亦脫離戰圈。後來只見陳機與最後那架96式敵驅逐機搏鬥，敵機被擊落，陳機亦受傷下墜在一間學校屋頂上，幸而沒有著火。學校的教師將陳滿面鮮血的身軀抱下來，陳左臂中彈，面部受傷，已昏迷，但有呼吸。後送醫院急救，再轉湖南長沙湘雅醫院醫治，兩天後知覺恢復。被擊落之敵機，墜落於太原郊區，機師與飛機同歸於盡。後檢機師屍體身有佩刀一把，衣內有“三輪寬”印章壹枚。聽說“三輪寬”其人，從前在我國東北任過飛行教練，技術優良，槍法亦佳，自負不凡，被譽爲“驅逐之王。”這次死在我空軍手裏。

　楊州之役：1937年9月19日，原廣東空軍第十七中隊（廣東航校五期）胡佐龍率機三架，在楊州附近空域與日空軍隊長“崗野猛”座機遭遇，經過你死我活的纏鬥，卒將敵機擊落，收拾機骸時，才知道其姓名和官階。

（胡佐龍生前口述）

　轟炸瀏河敵艦：1937年9月25日，日艦30多艘由“出雲”艦率領，雲集上海瀏河。我空軍第八大隊轄下有：10.19.30三個中隊，是日由廣東航校三期甲班大隊長謝莽率領第十九中隊美國歸橋薛炳坤、廣東航校三期乙班羅謙德分駕“亨格爾”（Henkel德制）轟炸機三架，第30中隊由隊長石友信等分駕“馬丁”（mastin）轟炸機五架，由第十七中隊歸僑黃泮楊、廣東航校五期胡佐龍等駕駛逐機“波音”（Boening）七架掩護。由於“馬丁”機組航速比“亨格爾”機組爲快，各機組分別在南京和句容機場起航，會合編隊，前進後，“亨格爾”機群因航速較慢，逐漸落後于“馬丁”機群，因此得不到驅逐機組掩護。本來任務是集中轟炸的，這時卻變爲兩個機群，先後向目標敵艦投彈。是日、能見度不佳，機隊缺少通訊聯絡等設備，而驅逐機群只掩護“馬丁”機群，進入日艦上空，投彈後脫離未遇敵驅逐機阻擊。而“亨格爾”機組只好在沒有驅逐機掩護下，進入目標投彈，脫離時，遭遇敵驅逐機多架猛烈攻擊。該機組只靠本身火力迎敵，左僚機薛炳坤座機發動機被擊傷，薛頭部亦受傷，迫降虹橋機場；左僚機羅謙德座機受敵攻擊更猛，射手中彈戰死，爲求減少敵機攻擊機會，降低高度，插入領隊謝機後下方，利用該機後方火力還擊。羅座機雖中彈多處，仍能迫降常州機場；領隊謝座機雖中彈，射手張某戰死，但能飛回基地。空軍總指揮周至柔與顧問陳納德（美籍）認爲該大隊長謝莽擅改命令；致遭損失，提請議處，後謝受撤職查辦處分。失敗原因是由於機組安排不當，“馬丁”與“亨格爾”機型不同，航速各異，差距亦大。又兼空中通訊設備缺少，會合空域選擇不當，致使驅逐機組顧此失彼，只能掩護“馬丁”機群，變成分兩次投彈，而作戰方案則是一切均照原計劃進行的。

（謝莽講述校對整理。）

　湖北孝感之役：1938年夏，空軍第五大隊第十七中隊，廣東航校五期胡佐龍、歸僑覃笑嚴分駕“霍克8型”驅逐機在孝感空域擊落敵轟炸機一架。機內有日寇海軍軍官七人，其中一名中將軍銜。同年，空軍第五大隊中隊長廣東航校六期岑澤鎏、副隊長歸僑馬國廉、分隊長胡佐龍、隊員廣東航校七期朱均球、鄧正熙等分駕“霍克2型”機五架在周家口添加油料後，飛往開封，摧毀日軍系留空中的阻塞氣球，並攻擊地面設備後，飛返駐馬店。途中遭遇敵驅逐機多架，發生空戰，拼搏片時，朱座機受重傷，迫降被虜，運回石家莊，受敵非人道迫害，不屈犧牲。鄧座機亦被擊傷，迫降杞縣，得當地群衆幫助，脫險返回漢口。我其餘戰機安全返防。這次空戰，敵機亦被擊落多架。

（胡佐龍生前講述校對整理）

　河南水冶（汜水）之役：1937年冬，空軍第七大隊第十六中隊副隊長廣東航校四期王幹、航校七期黃成章、歸僑張益民機組，分駕“可塞”（Corsair）美制型機三架由洛陽起航，奉命轟炸石家莊機場，偵察平漢線一帶敵情。任務完成後，在回途中，遭遇敵驅逐機多架，發生空戰。經過劇烈搏鬥，三機均被敵擊落，戰士光榮犧牲。

（該隊機械員四川籍韓師愈講）

　轟炸阪垣師團——山西班村：空軍第七大隊轄有三個中隊，大隊長廣東航校三期甲班陶佐德、副大隊長雲南昭通人楊亞峰。第六中隊長莧橋二期范伯超。第十六中隊長楊某，副隊長王幹。第三十一中隊長廣東航校三期甲班鄧顯剛，副隊長三期乙班陳晉。駐地洛陽，支援華北前線。該線總司令衛立煌，部隊有：第八路軍，廣西軍、西北軍等。太原空軍司令陳棲霞。空軍機隊由於飛機性能，航速等均遜於敵方，故採用遊擊戰，每個中隊輪流執行任務。第31中隊由副隊長陳晉率領分隊長航校三期乙班鄭心正、航校四期龍榮萱、歸僑唐夏威，隊員航校七期陳景棠、胡漢能（歸僑）、覃雲鵬、雷國來，分駕“可塞機型”（Corsair）四架，在1937年11月間飛太原歸陳棲霞指揮。是日，先飛晉南長治機場，傍晚飛回太原，避免日間敵機追擊。領隊接受明天任務時，陳棲霞說及：前幾天陽明堡機場（太原與大同中間小鎮）被我第八路軍遊擊戰士僞裝民工，巧妙地燒毀敵機十餘架，命令明天轟炸班村一阪垣司令部（太原與陽明堡中小鎮）。領隊接受任務後，提出建議，時間可否改爲“拂曉”曙光前飛達目標，陳司令贊同。領隊返回機場，召集僚機人員研討，決定：配帶炸彈每機200磅，隊形先用“士的架”編隊即-=-形，集中火力防禦，將抵目標前，改爲梯形俯衝投彈，一次齊放，然後向東方進入，迎太陽脫離，利用日出反射，使敵還擊不易。拂曉攻擊任務完成後，進入山區低飛，採用梯形魚貫返航，飛往汾陽或離石機場。是晨起飛時天尚未發亮，到達班村上空，敵高炮盲目齊發，暴露目標。經轟炸後，遠睹硝煙彌漫，火光沖天，使人精神振奮。回航中未發現敵機。飛抵汾陽機場，發現敵偵察機一架在上空盤旋。但我機組早已完成僞裝。我們在晚霞中隱去，夜幕悄悄垂落的傍晚飛回太原，接受第二次任務，同時探聽戰果。原來陳司令早已到機場等候多時，並說及：今晨接衛立煌電話說今晨轟炸成績極好，對前後方戰士鼓舞極大，並已將詳情另電呈報南京云云。我們夜餐後，接明天任務。目標依舊，並轟炸附近公路物資。除起機時間改爲正午，利用敵休息時間外，其餘注意事項依前進行。次日，任務完成歸航時，遙見大火燃燒，敵炮送行。這兩次順利達成任務，首先要感戴第八路軍戰士的功勞，可惜當時沒有機會表態。

　河南歸德之役：爲支援徐州前線友軍作戰，空軍分三次參戰。第一次在1938年3月間，由空軍第七、第八中隊，分隊長廣西航校歐陽森，隊員李大經、周廷雄、周純等分駕蘇制“E.15”“E.16”機型攻擊敵地面部隊，與敵95式轟炸機兩架遭遇空戰，被我機群全殲。我歐陽座機左手被擊傷，安全飛返基地。第二次同年3月25日，由大隊長廣東航校三期甲班吳汝鎏、中隊長廣東航校七期陸光球、副隊長廣西航校何信、分隊長莫休、李膺勳、隊員黃名翔等分駕蘇制“E.15”式機型14架，在歸德空域遭遇敵機18架，發生空戰，搏鬥劇烈。十多分鐘後，敵機被我擊毀六架（航委會公報稱）。我吳、陸、黃三機戰士雖受傷，堅持飛回基地。何、莫、李三機戰士壯烈犧牲。同年4月間，我機組副大隊長廣東航校三期乙班林佐，中隊長廣西航校呂天龍、隊員韋鼎峙、梁志航等，駕“E.15”驅逐機四架，在歸德附近上空，與敵“95式”驅逐機遭遇，空戰時，林、梁兩機被擊毀，二人壯烈犧牲；呂、韋兩機戰士受傷，飛回基地。敵機亦被我擊毀多架。

（陸光球由長春來函述及）。

　衡陽之役：1938年6月間，空軍副大隊長廣東航校三期乙班徐燕謀，分隊長廣西航校黃昌琳等，由徐副大隊長領隊，分駕“E15”式驅逐機五架，在衡陽上空圍攻來偷襲敵轟炸機九架，結果敵機被我擊落多架，我黃昌琳戰士左腮被擊傷，仍能飛返基地。

（陸光球函述）。

　廣州、粵北之役（包括韶關南雄空域）：1938年，日軍侵佔粵海三竈島後，把該島飛行場擴建，使用陸上飛機，企圖對華南地區瘋狂轟炸。我空軍集結第三大隊一部份由大隊長廣東航校三期甲班吳汝鎏率領，隊員：廣西航校朱家勳、馬毓鈞等；另原廣東空軍第28中隊，副隊長歸僑陳瑞鈿、隊員歸僑黃元波、廣東航校五期關燕蓀、七期周靈虛（廣東航校機械科後學飛行），陳其偉（陳其光胞弟），原廣東空軍第29中隊，隊長何涇渭、副隊長鄧伯強（廣東航校三期甲乙班），隊員航校七期黃紹廉、謝荃和歸僑黃能榮、七期關萬祝、黃廣慶、李嘉鴻、甄天讓、吳伯鈞、黃波等。基地：廣州、韶關、衡陽、南雄。所用機型：“霍克Ⅱ”（CourtissHawkⅡ）其後部份調換“格機”（Gradiator英制。）首次空戰：1938年2月24日，在南雄始興空域殲敵。第二次，同年4月13日在廣州空域迎敵，我空軍戰士譚伯勤、梁國朋等，擊毀敵機兩架，一架墜落白雲山腳，其餘南逃出海時，其中一架墜落海裏。第三次，同年6月16日在粵北韶關、南雄等空域共殲敵20多架。其中有一次在韶關上空，陳其偉一機搏鬥敵三機，他腳部受傷未愈，仍繼續駕機與敵機拼搏，率將敵機兩架擊毀。這三次空戰，我戰士壯烈犧牲者有：吳汝鎏、陳其偉、陳順南、譚伯勤、關萬祝、梁國朋、馬毓鈞、李嘉鴻、甄天讓、黃波、黃元波等。重傷者有朱嘉勳。在南雄烈士遺骸，由南雄縣長莫雄親自運返廣州公葬。

　武漢會戰：1938年春間，日軍進佔蕪湖。敵空軍96式機型巡航半徑已能飛達武漢空域，遂進行深入偷襲武漢三鎮，企圖推毀我空軍主力。發生大型空戰先後計有三次：首次是1938年2月18日，第二次是同年4月29日，第三次是同年5月27日。敵空軍使用機型分有：95、96、97等轟炸機與驅逐機種，以九個中隊81架，內驅逐機6個機組54架編隊，掩護轟炸機組三個編隊27架，分多層編隊配合偷襲武漢三鎮和機場。我空軍駐防武漢及附近基地的計有：空軍第三大隊（兩廣飛行員組成），第四大隊（中央機隊人員組成、有周廷芳等），第五大隊（以廣東航校和歸僑飛行人員組成）。內有：17、28、29、32中隊，配屬機型有美制霍克ⅢCurtissHawk）蘇制E.15、E.16、格機”（Gradiator英制）等。另有蘇聯志願隊一部份，所用機型亦是E.15、E.16。每次空戰敵機數量倍多於我，我機型複雜，性能不一，吃虧是可以理解的。而我戰士鬥志極盛，鹹抱有我無敵的決心，運用戰術進行纏鬥。我隊長美國歸僑陳瑞鈿與敵機拼撞，座機受傷跳傘。這三次空戰，公報戰果：擊毀敵機21架。我機損傷17架。傷亡人員多人。蘇聯大隊長“庫留申科”少校座機受傷迫降長江溺斃。廣東航校七期王飛鳳座機受傷跳傘獲救。壯烈犧牲的有：周廷芳（廣東航校三期乙）、周蓮如（四期）、張吉輝、射手黃廣利等。參戰人員有：歸僑黃泮揚、陳瑞鈿、黃新瑞、航校五期胡佐龍、航校六、七期岑澤鎏、周靈虛、鄧從凱、林日華、劉盛芳、丘煖、杜兆華、葉思遠、廣西航校呂天龍、曾達池、呂輯仁等。

　奇襲敵偵察機：1938年十月間，原廣東空軍28中隊長美國歸僑陳瑞鈿，單機在南寧與柳州間空域擊落敵旋風號偵察機乙架。同年12月，陳瑞鈿與副隊長廣東航校七期鄧從凱，分隊長航校七期周靈虛，在九江長江空域輪番攻擊敵偵察機一架將其擊落。

（陳瑞鈿講述）。

　轟炸廣西昆倫關：1938年12月某日原廣東第28中隊長陳瑞鈿，僚機廣西航校韋一青、陳業新，使用“格機”（Gradiator英制）三架，掩護蘇聯援華志願隊“S·B·”轟炸機一個中隊，原計劃轟炸粵海三竈島敵機場，後更改轟炸廣西二塘昆倫關。與敵驅逐機十多架遭遇，我以寡敵衆，艱苦纏鬥後，毀敵機多架，而韋一青戰死，機亦毀，陳業新人機受重傷，迫降獲救，陳瑞鈿座機被擊中著火爆炸，跳傘獲救，頭、面、雙手各部均被燒傷，得當地農民協助送桂林搶救，改赴美國療治，得該地僑胞和醫生熱誠照料獲愈。當陳在桂林治傷時，蘇聯轟炸隊長由衡陽特來桂林慰問，並予讚語：得你們掩護得力，使我機隊未受傷亡，表示敬意。

（陳瑞鈿口述、整理）。

　蘭州之役：抗日戰爭進入第二階段後，新疆哈密、甘肅、蘭州等地，是西北唯一補給線，尤以飛機器材、作戰物資多賴此線補給。空軍駐西古城驅逐教導總隊，集結各驅逐中隊休整和訓練，等待飛機補充。負責總隊長廣東航校三期乙班劉炯光、副總隊長王星垣（莧橋航校）、毛瀛初。當時有中央機隊25中隊戰士、廣東機隊15中隊戰士，航校六期黃志剛、余平想、潘作霖、李德標、岑澤鎏、廖穆科、陳崇文、陳慰民、陸光球等。廣西航校曾達池、呂天龍、黃明翔等，歸僑黃泮揚等。同時駐有蘇聯援華驅逐機一個大隊，協助保衛西北領空。1939年3月間，日轟炸機九架（義大利制之“菲亞特”機型）由山西運城起飛，企圖偷襲蘭州，被我機群迎頭痛擊，擊落敵機六架，另一架負傷逃至西安與潼關之間墜毀。這次出戰，由岑澤鎏、李德標各擊落一架，其餘是集體擊落。我軍使用機型E.15、E.16.。蘇聯驅逐隊起機助戰，但因搜索空域不同，未與敵機遭遇。事後該大隊長表態，由於失掉效力機會，激動地哭起來。其後又有一次敵機群（架數憶不起來）又企偷襲蘭州，被我機群擊落一架，跌落在臨洮境內，在敵飛行員殘骸中撿出牙章一枚，一邊刻著敵部隊“入南京城紀念”一邊刻著：“在蘭州空戰慘敗紀念”兩行字。

　飛運醫生至河南固始：1939年秋，李品仙部駐河南固始之廖磊在立煌前線病篤，蔣介石命令空軍派飛機載其侍從醫生李念和前往搶救（李念和即原南通校長，年逾70）。固始縣位在敵後，這條航線要經敵人前進機場多處，隨時可能遭敵阻擊。我們曾將此情告訴李大夫，李大夫回答：你們不怕，我亦不懼。該任務由成都轟炸總隊選派廣東航校三期乙班陳晉、歸僑馬儉進駕駛輕轟炸機美制“伏機”（Vultee），（外型像敵97機型）由成都起飛，薄暮到洛陽（接近敵運城機場），翌晨初曉，從低空越嵩山山脈，傍經許昌空域，安全飛抵固始。到後立即疏散掩蔽。兩廣官兵一片歡騰，說是“兩廣”飛來的。據該部參謀長某雲及：廖磊病危，希望甚微，已備有大夫搶救，著不必前去，卸下藥物，立即飛走，以避敵機前來騷擾。我們從高空回航洛陽，抵洛機場，在疏散掩蔽中發現左輪內胎損壞，後用破布填飽使用。翌晨拂曉，又高空直飛川東梁山轉成都，在飛近梁山附近上空時，遠見我機三架淩空，估計我機隊懷疑是敵97式，而起飛作戰。當即急降，通過機場。當時雖缺通訊設備，但終能免於發生誤會。完成此次任務曾得航空委員會傳命嘉獎。

　成都會戰（包括太平寺、雙流、新津、雅安等空域）1940年春、夏間，較爲大型空戰有四次。敵空軍多使用鄂西宜昌、當陽、荊門、鍾祥等前進機場起飛偷襲成都空域市區和機場，機數逾百架次。我機數量性能速度等均遠遜于敵，尤以敵空軍使用新式驅逐機“零式”（仿德國零式），速度快，性能好，（但載油量少，戰鬥時間僅20分鐘左右，就要脫離回航）首次偷襲使用96、97式驅逐機掩護轟炸機72架，我軍仍使用“霍克”2型和3型，“格機”E.15、E.16.式起飛迎戰。當時防空情報和監視哨所往往分辨不出敵機型號，一經遭遇，意料不到敵驅逐機性能比自己強得多，精神受了影響，因此吃了虧。當時，成都空軍司令楊鶴霄，總指揮毛邦初。這幾次戰役使大隊長歸僑黃新瑞、廣東航校七期岑洋鎏、28隊隊長周靈虛、副隊長譚卓勵、29隊分隊長航校6、7期江東勝、林日尊、陳桂林、陳桂民、萬應芬等戰死。受傷者：航校七期王飛鳳、葉思強和莧橋航校8、9期見習飛行人員等十餘人。敵機亦被擊毀多架。航空委員會周至柔推諉責任，把楊鶴霄司令撤職。第五大隊撤銷番號稱爲無名大隊，要佩“恥”字臂章。

（胡佐龍生前和王飛鳳口述）

　重慶會戰：成都會戰之後，敵空軍集中轟炸重慶。“國府”參議員和大人物多次捱炸，遂責備空軍無能。毛邦初受了上層壓力，作出孤注一擲的設想，選調各隊有驅逐作戰經驗的優秀飛行人員，中央機隊有：樂以琴、湯蔔生等，原廣東17隊長胡佐龍、分隊長曹飛，航校七期鄧從凱、王飛鳳、黃廣慶、32隊曾達池、呂輯仁、譚漢男、張伯壽、江秀峰、航校七期陸光球等，仍使用“霍克”3型、E.15、E.16“爹嘩甸”等機型部署戰鬥。1940年夏秋間，敵轟炸機36架與零式驅逐機分兩層掩護，偷襲重慶。經過艱苦拼搏，擊毀敵機多架，其中一架是日空軍“轟炸之王”奧田大佐，被鄧從凱擊斃。我戰士壯烈犧牲的有：鄧從凱、曹飛、丘煖。受傷者王飛鳳、胡佐龍。

（王飛鳳口述校對整理）。

　轟炸運城：日軍侵佔山西運城後，擴建飛行場所，雲集空軍部隊，企圖破壞我西南、西北各省市鎮。1939年秋初、我空軍因經過多次較大的戰役後，部份有待休整。1940年冬初，據報運城有敵機集結，我轟炸總隊擬定作戰計劃，使用目前廣東韶關飛機廠購備之美制“伏機”Vultee之部件，自己裝配，次第完成，投入戰鬥。首次調派六架分兩批出動。第一批由第十中隊，莧橋航校劉福洪、僚機歸僑馬儉進、劉俊等，在10月21日分駕輕轟炸機“伏機”三架，滿載小型殺傷彈和燒夷彈，先飛陝南南鄭機場，加油後從低空奇襲運城機場。投彈完成後飛至西安。翌晨拂曉飛返成都基地。在返航途中，劉座機之發動機發生故障，首先冒煙，繼之爆炸，劉跳傘降落深山，因傷死亡。是役未發現敵機追擊和地面還擊，遙見烈焰沖天。據情報說及：燒毀敵機35架。防空敵酋亦被撤職。翌日有敵機多架偷襲我西安南鄭諸機場。第二批由廣東航校七期方汝南、莧橋航校八期周景愚等亦分駕“伏機”三駕，轟炸目標同前，起航後半途因故奉命折回基地。
（謝莽口述、校對整理）。

　　奇襲宜昌機場：日軍侵佔武漢、宜昌等市鎮後，把原有機場擴建，集結大量飛機，企圖破壞我後方市鎮，毀我有生力量。我空軍經過幾年劣勢苦鬥，在損機傷員，外援不繼的形勢下，與有關友軍炮兵商議，組成襲擊隊，伺機炮轟敵宜昌機場和炮兵陣地。在宜昌市西南津關、長江南岸之重疊高山上，以密林掩護，裝上1O公分口徑之加農平射炮兩門，在二千公尺高山平射（射程可達九千公尺）。空軍負責人張菘生（張是廣東人早年畢業於義大利騎科和空中偵察科，抗戰初期參加抗戰行列，任職空軍第五大隊主任參謀），炮兵人員由陸軍派出。1943年初夏，在夜幕低垂，敵機歸巢加油的紛忙時刻，進行快速奇襲。敵機群中彈燃燒，火光沖天。情報：毀敵機30多架，使敵酋爲之震驚。翌晨拂曉，敵群由鍾祥、荊門、當陽等前進機場起飛轟炸和掃射，我早已撤退出山地。我方無損失。這次戰果堪與我空軍奇襲敵運城機場比美。

（張菘生現在新加坡經商、是日前口述）

（民革廣州市委員會供稿）

http://www.gzzxws.gov.cn/gzws/gzws/ml/26/200809/t20080917_8916_6.htm